其实,中国人关于“天”的观念本身也是很复杂的。但是当我们做一个历史的梳理,我们会发现中国人的天的观念是逐步向下坠落的。 从最近代来说,成了惟物主义信徒的中国人眼里,天只是物质,冷冰冰的,所以中国人行事为人只要瞒得过组织,骗得了他人,不要被揪住小辨子,什么事有利干什么,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中国的农村善良的老百姓,由于还保持着朦胧的“头上三尺有神明”的“迷信”观念,所以太伤天害理的事还是不敢干,这样农村人的道德水准高于赶了惟物主义加上市场经济惟利是图时髦的城里人就要好多了。 而再往上推,在中国皇权时代的艺术家眼里,这个宇宙充满了大美,这种美是由天的本身发出,从天上向人的心灵中铺展,这种美,铺展在宇宙中成了:“垂丽天之象”,“铺理地之形。”被表达在艺术里,则成了文学的姿彩,而文学的姿彩来源于从天向下铺展的天地之姿彩。这是距今约一千年的《文心雕龙》中的美学观。这种美学观看来,天是生命性的天,天是生命与美的源头的天。在中国从秦到清二千二百余年的时间里,佛家的传入对中国人精神世界的冲击不加考察的话,在中国以儒家为正统的知识分子眼里,天基本上的这样生命性的天。 用现代哲学的术语来说,在皇权时代知识分子的眼里,天还是本体论的天,还是做为万物源泉的天,但是这种本体论的品质已经是十分的淡化了。 中国哲人学者的眼里,对于天的本体性的认识最高的典范是老子,根据远志明先生的研究,老子的道具有如下惊人的特征:道是自有永有者,道是造化养育者,道是超越者,道是启示者,道是生命者,道是公义者,道是拯救者。 老子的“道”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理论或是理念,老子把道看做是宇宙终极的存在。那么,我们推想老子就是以“道”来命名他所认识的天。对于这个“道”,老子把他看做是自己生命的所有价值所系,比如他说,要“坐进大道之中”。 这里我们可以发现老子所阐述的“道”,几乎可以说与圣经中所启示的上帝是完全相同的。以至于,翻译中文圣经时,把《约翰福音》第一章的第一节:“In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中,表示上帝是起初自我永有的真理的信息的“Word”翻译成“道”,据说这是严复建议的,这一节圣经被译为“太初有道”,人们称之为神来之笔。 但是我们还没有充分的理由说,老子的道就是上帝。圣经说:“自从造天地以来,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是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圣经《罗马书》第一章第二十节)。也就是说,上帝虽是人的肉眼所不能看到的,但是人从世界上万物的奇妙中可以直觉到上帝的存在和上帝伟大的权能。基督教神学也认为,上帝对人类的普遍启示和特殊启示,普遍启示就是这个大自然,人们从中可以直觉到上帝的存在,这种普遍启示是给每一个民族和每一个人的。上帝同时还有特殊的启示,那是特别给上帝所特别拣选的以色列民族的,他们有先知代表上帝向他们直接说话,上帝在《圣经》中直接把自己向他们启示出来。 那么,是不是中国的祖先,以古朴清纯的眼睛仰望上天时直觉以了上帝的存在。并大自然的普遍启示中认识了上帝呢?我们有理由这么说,因为从易经,从老子《道德经》中,我们看见了他们所描述的天与道是如此与圣经中的上帝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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